59 與路人搭訕

與路人搭訕

在美國紐約市的時代廣場，幾乎每一天都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，在那裡踱來踱去。有時，她還會與不認識的過路人搭訕，有時只是親切與路人打招呼。有人認為，她在那裡踱來踱去，是散步，是為舒筋活絡；有人認為她是沒有親人的孤獨者，在那裡打發自己的孤寂。

有一個好奇的記者，沒有直接訪問她，卻一連好幾天，在時代廣場拍攝她。假如她和一個過路人搭訕過，他便訪問這個過路人，問老婦人和他（她）談過甚麼？訪問發表後，哄動一時，還促成了一個團體的誕生。

一個小女孩說，老婦人問她為甚麼眼滿淚水？她說：「聖誕節快到了，我沒有一件禮物，被同學們嘲笑。我告訴了老婦人，老婦人給我買了洋娃娃，還給我選了一大袋糖果，叫我分給學校的同學們。」

一個孤苦伶仃的老翁，在大除夕與老婦人一樣，在時代廣場徘徊，老婦人問他為甚麼還不回家，他說：「家裡空無一人，在這裡踱來踱去，反而不覺得那麼寂寞。」老婦人把他帶回家裡，兩人吃了一頓豐富的除夕晚餐。

一個中年婦人說，老婦人見她滿面愁容，便和她進了餐室，問她的原因。她說：「我是一個單親家庭的母親，八歲的兒子病倒，都沒有錢醫治。」老婦人借了一筆錢給她，兒子因而戰勝了病魔。

一個精壯青年說：他在時代廣場，很留意每個過路人的皮包。老婦人發覺了，把他拉到橫街去，說他有不軌意圖，已報警注意他，警告他千萬不要犯案。最後，老婦人給了他一些錢，勸他好好地去找工，他因此沒有踏上歧途。

一個漂亮的少女說：她因為誤交損友，貪慕虛榮，打算去賣淫過活，便在時代廣場兜客。老婦人發覺了，把她拉回她的家，兩人共同生活了一個星期。老婦人說了自己年少時的經歷，也幾乎踏上絕路，後來因朋友的幫助，重回正途。她的故事，很感動少女，她才有今天。……

訪問發表後，紐約的老人發起了一個組織──「要和陌生的路人說話」。他們不但幫助了他人，也充實了自己的晚年生活。

二○一○年十月十五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二十）竦聽荒雞（2011年1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