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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2 「驢」「騾」大小的教訓

「驢」「騾」大小的教訓

  前文《不要抬着騾子走!》,最後一段寫道:「執筆時,想了一想,該是『騾』子,還是『驢』子呢?若是兩人合力便能抬得起的,應該是個子較為細小的『騾』子了。」

  《明報》九月十九日《世紀‧自由談》,阿犖的《騾子——非驢非馬》,指出我的錯誤:個子較為細小的,應該是「驢」,而不是「騾」。在此之前,我還收到了讀者「得龍」、「老彭」和「阿戚」的來信,都同樣指出了我這個錯誤。荷蒙賜教,謹在此一併致謝!

  我自我檢討了一番,為甚麼犯了這個錯誤,可有甚麼教訓?

  首先,這無關宏旨的最後一段,本是不必寫的。《明報‧三言堂》的專欄最初是,每篇約六百字;其後,增為約八百字。寫上述的那一篇時,要說的話都說完了,但仍欠約五十字才填滿框框。於是,便信手加上這最後的一段。錯,就出在「信手」。

  其次,騾是公驢和母馬雜交所生,無生殖力,這是我知道的。但到底是哪一個的個子較大,卻不清楚。於是,憑着感覺去猜想:無生殖力,大抵不是優質的繁殖,個子恐怕是比父系和母系細小罷?後來,翻了一翻《辭海》:「堪粗飼,耐勞,抗病力及適應性強,挽力大而能持久,壽命長於馬和驢。」但卻沒有說個子的大小。看來,也有一些優質的遺傳的,只是沒有生殖力而已。

  我還想起了陸游的七絕《劍門道中遇微雨》:「衣上征塵雜酒痕,遠遊無處不消魂。此身合是詩人未?細雨騎驢入劍門。」此外,還有一些詩人雅士騎驢的詩句和故事。騎驢慣見,騎騾卻少有提及,那兩父子是不是因此而不騎呢?我未有想到,他們大抵是莊稼人,而不是詩人雅士。

  「若是兩人合力便能抬得起的,應該是個子較為細小的『騾』子了。」這完全是只憑感覺,作出的判斷。「感覺」,是感性的直覺。這樣的「感覺」,往往是不精確的,憑此而作出的判斷,很容易犯錯誤。這是我的一個很寶貴的教訓。再一次,向賜教的讀者們致謝!

一九九八年十月四日

猶吐青絲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二) 司徒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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