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 《一九八四年》的作者

《一九八四年》的作者

  這是一部諷刺性的預言小說。即使沒有讀過,不少人也知其名,或讀過一些文章引用其內部,去比喻在獨裁專制的統治下,人民怎樣失去了一切的自由,甚至人性和人格。

  該書於四八年出版,預言三十多年後——即到了一九八四年時,世界有三個超級大國:歐亞國、東亞國、海洋國。海洋國是一個極權國家,人民甚麼自由都沒有,甚至戀愛也是重罪。該國設有「青年反性愛同盟」的組織,宣揚禁慾是美德,主張以人工受孕來繁殖後代。假如拿所描述的海洋國,來與文革期間的中國對比,不能不使人驚歎何其近似,驚歎作者的洞察的預見的天才。

  由於這樣的內容,常常被一些保守反共的人士引用,因而會使人想到.作者是否也是一個保守反共的人呢?其實,並非如此。

  作者佐治‧奧威爾是英國人,生於一九零三年,終於五零年,享年只有四十六歲。生前,自稱是「左傾」社會主義者。在《一九八四年》之前,四五年他出版了寓言性小說《動物農場》,諷刺影射蘇聯。以他曾經有過這樣的信仰的人,為甚麼卻寫出了這樣的著作呢?從他在三八年所寫的,關於西班牙內戰的報告文學——《向卡塔隆尼亞致敬》,可以找到了一些歷史因素。

  三六年,西班牙大選,人民陣線獲勝。佛朗哥在德、意法西斯支持下,發動內戰,奪取政權。奧威爾與許多國際正義人士一樣,參加了卡塔隆尼亞的反佛朗哥民兵組織。他受了傷,在醫院裏發現由於民兵組織太具獨立性,同時受到馬德里和莫斯科的共產黨人的排斥、攻擊、甚至清算。他因此不能不離開醫院,秘密逃亡。從參戰到逃亡,歷時只六個月。他覺得,已被一個理想出賣了。這一段經歷,使他預感到:極左和極右的政治,都會走向同一的極端。自此,他對納粹主義和斯大林主義,都同樣厭惡。

  奧威爾已經遠去,一九八四年也已經遠去,該書的預言並沒有出現,反而在所預言的十五年後,發生了「蘇東坡」,這是他始料不及的罷?他的預言雖然沒有出現,但他對曾經信仰的東西的反思,其提出了人們應有的驚惕,這不是毫無意義的罷?

一九九八年九月十六日

猶吐青絲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二) 司徒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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