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 關於切‧格瓦拉

關於切‧格瓦拉

  也許,在這裏,已不多的人知道他是誰了。在集會中或街上,偶然看見一兩個青年穿上印有他的遺像的T恤。他算得上是美男子,俊朗的臉龐,襯着長長的粗獷的鬍子,即使你不知道他就是切‧格瓦拉,也會被那富有男性魅力的容貌吸引住。

  九七年,是他遇難的三十周年;九八年,是他七十冥壽。算一算,犧牲時還不到四十歲。年代已經那麼遠,席捲世界的革命激情也退潮了,但在他的故鄉和曾經戰鬥過的拉丁美洲,甚至在歐陸,他仍像一個神聖的幽靈,徘徊在人們的心間。

  九七年十月八日,他被俘的三十周年,一部關於他的傳記片《直到最後勝利》,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首都足球場,舉行首映禮,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著名歌手演唱,四萬人參加。由現任阿根廷總統倡議,發行了印有他頭像的郵票。一支從古巴出發,一支從他的故鄉阿根廷的羅薩里奧出發,另兩支在玻利維亞,浩浩蕩蕩的隊伍,滙集在他遇難的伊格拉小山村。在默哀的人羣中,有玻利維亞一位前總統的兩個兒子,許多歐洲訪客,包括前法國總統密特朗的遺孀。墨西哥命名了一個「反叛者切‧格瓦拉鎮」;葡萄牙離首都二十五公里的卡斯卡伊斯地方政府,命名了一條「契‧古華拉」街……。

  他是醫科畢業生,患有哮喘病。五九年卡斯特羅奪得政權後,他擔任過國家銀行行長。六六年,他辭去古巴的黨政高職,再赴玻利維亞叢林打游擊去。自願與他同行的,有十七位古巴革命者,其中四人是古共中央委員,全都不足三十五歲,而且都有家室子女,後來其中的十四人英勇犧牲了。游擊戰士在犧牲前,如來得及,總把手錶交給他轉交遺屬。在切遇難前一個月,他的背囊裏,就有四隻這樣的手錶。

  切犧牲後,在他的遺物,發現了一本手抄詩集,其中錄有西班牙詩人萊昂‧費利佩這樣的詩句:「基督,我愛你,並非因你自一顆明星降落,而是因為你向我揭示:人有熱血、淚水、痛苦、鑰匙、工具,去打開緊鎖着的光明之門。是的:你指點我們說,人是上帝……。」

  「不許人間見白頭」。假如他活到今天,那鬍子蒼白了罷?是否還有那麼巨大的魅力呢?

一九九八年六月十二日

猶吐青絲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二) 司徒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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