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 附錄:司徒華四期肺癌 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

附錄

司徒華四期肺癌 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 (《明報》記者:何曉勤、姚國雄)

高舉「平反六四」旗幟二十年的支聯會主席司徒華,證實患上第四期肺癌。有曾與司徒華接觸的消息人士稱,「華叔」上月(二零一零年一月)十八日首次化療,身體情較預期好,還較前胖了點,他現時以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的心情面對。司徒華計劃下周三到維園出席支聯會的年宵攤位活動時,對外界談及病。

司徒華患癌的消息昨傳出後,各界紛紛致電慰問,據悉,特首曾蔭權和食物及衛生局長周一嶽都致電他家慰問及了解病情。

曾蔭權周一嶽致電慰問

據本報獲得的可靠消息,司徒華證實患上較後期的第四期肺癌(肺癌共分四期),他於上月十八日首次化療,下周會作第二次療程。據了解,首次療程後,司徒華沒有出現皮膚痕癢、發燒和嘔吐等常見副作用,反而「食得得」。為了保持旺盛的精神狀態,他堅持下周到維園的支聯會年宵攤檔為市民寫揮春,但他會減少在攤檔露面的時段,減低細菌感染的風險。

上月首次化療後「食得得」

商台《左右大局》節目的職員昨日(二月五日)黃昏曾到司徒華家中探望,當時他坐在客廳寫字。司徒華說:「我無事,不用擔心,不覺得痛,我還肥了些」,但他現在已沒如常般每天游早水,改為散步。有熟悉司徒華的人士透露,「華叔」每年都驗身,但一直沒有發現身體出大問題,直至去年(零九年)十二月體檢,發現肺部出現點狀陰影,感到不妙,也驚訝病情惡化之快。

司徒華昨早再前往醫院覆診,一眾民主黨高層,包括主席何俊仁、副主席劉慧卿、單仲偕、李永達和楊森,昨午曾往探望司徒華。楊森、何俊仁和單仲偕昨接受查詢時均表示,「華叔」昨日精神不俗,但他們都拒絕證實司徒華是否患上癌症。

何俊仁:華叔一定參加今年六四

何俊仁表示,大家昨與司徒華談了近一小時,他指,「華叔」日後會減少出席公開活動,但一定會參加今年「六四」廿一周年燭光晚會。民主黨副主席單仲偕說,上周已約定民主黨高層於昨天探望華叔,又說有黨員介紹了一名相熟可靠的醫生跟進,刻下司徒華的家人亦陪伴在側,提醒他服藥及日常起居等。

立法會主席曾鈺成昨稱,得知司徒華有病,請他老人家保重,並形容司徒華「佢好硬淨」。

香港出生的司徒華今年七十九歲,一九五二年於葛量洪師範學院畢業後執教鞭,七三年組織教協、七八年在金禧事件成為領導人物,繼而進入政壇,八五年委任為基本法起草委員。六四事件後,司徒華與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辭去草委職務。司徒華擔任立法會議員十九年,曾是教育界功能組別和九龍東的直選議員。零四年,司徒華表示中央曾經派人與他接觸,邀請到內地秘密見面,但被他拒絕。

丁子霖:老天怎麼老跟我們過不去

支聯會主席司徒華患癌的消息傳出,震撼整個民運圈,八九學運領袖王丹形容,司徒華是中國民主運動的靈魂人物,知悉他病重後非常擔心;「天安門母親」發起人丁子霖對消息感到愕然,嘆道:「老天怎麼老是跟我們這些人過不去,那些作惡多端的極權者卻……」

王丹憂心:華叔是心中的燈塔

王丹昨日回應本報查詢時表示,司徒華在香港有象徵意義,在他心中是一座燈塔,希望司徒華多休息,保重身體,畢竟身體健康才能繼續為中國民主努力。對於司徒華可能要退下火線,王丹坦言,「我當然會擔心。因為像他那樣有經驗、有威望、有能力、有見識的領導者不多」。

「天安門母親」發起人丁子霖接受本報訪問時,對司徒華健康出現問題感到愕然,希望他好好休息,趕快配合醫生的治療,早日康復。「但願不是,太突然了。」

丁子霖說,多年來一直透過朋友保持聯繫,「我一直很感謝司徒先生對我們弱勢群體的支持。他是一個非常務實、執著、非常實幹的人,堅持了這些工作這麼多年,實在太不容易了」。

訪問期間,丁子霖一度滿懷感慨,幾乎說不出話來:「老天怎麼老是跟我們這些人過不去,那些作惡多端的極權者卻……唉!」

嚴家祺:盼他健康放首位

現居美國的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智囊團成員嚴家祺形容,司徒華是香港和中國民主的旗幟,他希望司徒華把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:如在家裡寫寫春聯,但首先要治病,跟醫生的話去做。他說,帶病延壽可能是一個「規律」,香港的直選、中國的民主化都要聽到他的聲音。民運人士王軍濤表示「驚悉華叔身體欠佳,頓感心痛」,「我們這些從天安門下來的倖存者,不會忘記」。他稱,自己被判刑十三年期間,華叔一直聲援他,他希望華叔早日康復。

醫生:化療配標靶治療或有更佳療效

心胸肺外科專科醫生李德偉表示,證實患上第四期肺癌的病人,由於癌細胞已出現擴散,大都無法作切除癌細胞手術,一般只能化療。他以司徒華已戒煙多時及年齡未過八十的情況觀之,如果能找到合適專治癌症的標靶藥物,與化療雙管齊下,或有更佳的治療效果。

李醫生指出,若病人驗出患有第四期肺癌,大部分只能化療,一般可維持多十二至十三個月壽命。他說,病人化療期間,常見白血球過低的徵狀,容易感到疲倦。

他又說,如病人已戒煙多時,並能找到合適藥物作標靶治療,如反應良好,存活期可達兩至三年,這較單用化療作治療為佳。他認為,由於司徒華現年未過八十歲,年齡和身體狀況,或可承受標靶治療及化療的混合療法,效果或許較理想。

支聯會運作如常 戰友撐續任主席

成立了二十年的支聯會,曾被北京視為「反中亂港」的顛覆組織,但司徒華一直沒退下來,堅持擔任主席至今。如今司徒華病重,外界關注支聯會會否群龍無首,但一批「戰友」刻下著眼於「華叔」的健康,強調支聯會運作如常,希望他繼續擔任主席,未有人敢輕言談論接班問題。

支聯會的前身──港支聯──在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一日成立,二十年來一直由司徒華擔任主席,去年他競逐連任,卻收到支聯會中人的信件,質疑他「做得太久,已經老了,是否想做到死呀」,但他仍然認為沒問題,堅持主席是經選舉產生,不滿意者可與他競爭。

厭惡「接班論」 會內鮮有提及

儘管有說四十歲出頭的蔡耀昌,前兩年出任支聯會副主席,是刻意培育他成為未來主席,但熟悉司徒華的人士形容,司徒華極厭惡「接班論」,強調共產黨才有接班安排,因此眾人鮮有觸及這話題。支聯會中人坦言,從沒討論接班,強調支聯會運作如常,又說會內各人「可走位幫手,分擔工作,問題不大」;司徒華早前說過,日後會選擇性出席重要活動,而非絕本港政圈。

支聯會主席除了一個月主持一次常委會,兩個月主持一次會員大會,會務有兩名副主席李卓人及蔡耀昌及秘書何俊仁分擔。

司徒華語錄

‧「自己(民主派)是孤注一擲,甚至是讓對方正中下懷。」(二零一零年一月,論民主黨應否參加五區「公投」)

‧「事後那麼多年理性反思,我不但覺得當時(六四)是一個悲劇,亦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悲劇……六四對我最大的影響,是認清共產黨的本質,是不容許任何挑戰的絕對權力,遇到任何挑戰,都要鎮壓消滅。」(二零零六年六月,論六四)

‧「再走二十年,我們也要走下去,假如我哪天不能行走,我會坐輪椅跟大家一齊遊行……直至心臟停頓那天為止。即使心臟停頓,假如有在天之靈的話,我也會和大家並肩攜手。」(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,政改大遊行誓師大會)

‧「出賣背棄原則的妥協是『偽術』,做不做議員並不重要,最重要是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人,不要辜負『人』這個莊嚴稱號……在我的社會工作中,擔任支聯會主席是我最後放棄的,這是一個十字架,有風險、有很大困難,我願意負擔到底。」(二零零四年七月,退休前在立法會告別議案)

‧「我最想去大陸的四個地方,就是上海魯迅墓、南京中山陵、西安碑林和黃山。魯迅和孫中山都是我崇敬的人物。」(二零零一年三月,接受訪問談七十大壽願望)

‧「如果有生之年,再返不到中國,可以遺憾的地方不是我不能去,而是那些令我不能返去的原因……如果離開香港,我們不是枯萎,就會變成盆景,因為離開自己的土地,就難以生長壯大。」(一九九七年六月,回歸前接受訪問)

(資料來源:明報資料室)

(原載於二○一○年二月六日《明報‧要聞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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