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5 更甜美的葡萄

更甜美的葡萄

農莊的附近，有一間養老院。這一年，農莊的葡萄豐收，結出一串一串纍纍的葡萄，看樣子也知道很甜美。

莊主想起了，養老院的看門老人，每次經過都向他親切問候，便摘了一大串，去送給老人。說：「公公，你盡忠職守，每天都坐在門外，照顧出入的人。而且關懷我，常常問候我，我很感激！今年的葡萄特別大特別甜，送給你一串。」

老人道了謝，接過葡萄，再定睛去看，果然顆顆都很大。這時，忽然想起院裡的一位長者，患了病，完全沒有胃口，甚麼也不想吃。於是，決定把葡萄轉送給這長者，讓他開開胃。

他對長者說：「伯伯，你許久沒有吃東西了。這葡萄是隔鄰農莊的莊主送給我的，很甜美，你一定會喜歡吃。我拿來孝敬你，不用客氣！」

長者捧著這一大串葡萄，本來也想去嘗一嘗，忽然想起時刻料理自己的護士，很是辛苦，一直沒有機會致謝。護士又來到他的床邊，他說：「姑娘，這是看門公公送給我的葡萄。但我還是沒有胃口，而且不知吃了對病是好還是壞。我轉送給你，作為我對你的照顧的感謝！」

長者那麼誠懇，她無法拒絕。她接過了葡萄，想起了駐院的醫生，他不是對院裡的病者更費心費力嗎？這一串葡萄應該讓他吃。於是，她帶著葡萄，推開醫生的門，上前，訴說了葡萄的來歷，送上葡萄。

醫生看看放在盤子上的、洗得乾乾淨淨的葡萄，心裡想：對養老院貢獻最大的，不是我，而是院長老修女！她年紀這麼大了，還任勞任怨，愛心普及院裡的每一個人，吃葡萄的應該是她！

葡萄又送到老修女那裡去了。她認為：最應該吃葡萄的，是廚師。他讓院裡的人，每一個每一餐都吃得飽吃得健康！不能忽略他的貢獻！

葡萄又送到廚師那裡去。

……

葡萄還是轉送下去，最後回到看門老人手上。因為幾經轉送，這時，這一串葡萄已經有點乾枯了，皮上有了小小的皺紋。

看門老人一顆一顆地去吃，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甜美的，覺得比莊主剛送來時更甜美。

二○○九年七月十六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八）欄杆拍遍（2010年2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