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5 「滿城盡帶黃金甲」

「滿城盡帶黃金甲」

多年沒有看電影,還記得最後看的一齣已是《真人show》。但在地鐵站,總看見一些新上映的廣告。最近的《滿城盡帶黃金甲》,雖不知道其內容,卻想起這是出自黃巢的一句詩。他流傳下來的,有七絕三首。

《不第後賦菊》:「待到秋來九月八,我花開後百花殺。衝天香陣透長安,滿城盡帶黃金甲。」《題菊花》:「颯颯西風滿院栽,蕊寒香冷蝶難來。他年我若為青帝,報與桃花一處開。」《自題》:「記得當年草上飛,鐵衣著盡著僧衣。天津橋上無人識,獨倚欄干看落暉。」

黃巢是唐末人,出身鹽商家庭,進士不第,大抵因而不忿響應王仙芝造反。初在山東、河南,後過江南下,佔廣州,濫殺無辜二十餘萬。翌年北上,攻下洛陽;再過一年,進入長安,即位建大齊政權,年號金統。不到一年,唐禧宗反攻,大敗,率餘眾萬餘人,撤出長安。再過兩年,身亡,一說是被部下所殺,一說是自殺。其人殘暴毒虐,與明末李自成齊名。

就詩論詩,這三首詩寫得不錯。他有文采詩才,而且氣概不凡;但也流露出傲氣霸氣,野心十足。下面對這三首詩略作解釋。

「我花開後百花殺」,要一枝獨秀,的確殺氣騰騰;「衝天香陣透長安,滿城盡帶黃金甲」,他已有即位長安為帝之心。「他年我若為青帝,報與桃花一處開」,「青帝」天帝之一,主管春天之神。「記得當年草上飛,鐵衣著盡著僧衣」,「草上飛」落草為寇也;「鐵衣」征戰,「僧衣」出家,因此有一傳說他兵敗後出了家。

黃巢的詩,又使我想起《水滸傳》中,宋江題壁的一詞一詩。《西江月‧自幼》:「自幼曾攻經史,長成亦有權謀。恰如猛虎臥荒丘,潛伏爪牙忍受。  不幸刺文雙頰,那堪配在江州。他時若得報冤仇,血染潯陽江口。」《反詩》:「心在山東身在吳,飄蓬江海漫嗟吁。他時若遂凌雲志,敢笑黃巢不丈夫。」他提及黃巢,但文采和氣概都有所不及。

二○○六年十二月十四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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