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2 西南聯大名師風貌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 司徒華

西南聯大名師風貌

英、法語教授和翻譯名家─—許淵沖,他的《追憶逝水年華》,是一本很有可讀性的小册子。

全書共二十一章,除開卷和壓軸的《序曲》、《回國之後》和,《尾聲》外,其餘的,都是記述在西南聯大和留歐時的舊事。作者從側面描繪了西南聯大各名師的風貌,當會使「余生也晚」的現在的這一兩代人,不勝神往。

陳寅恪告誡研究生:提問不可太幼稚,也不可太大。「獅子領下鈴誰解得?」當然是繫鈴人,這是前者。兩個和尚望着「孤帆遠影」,到底是心動還是帆動,這是後者。

馮友蘭講「中和之道」,說:「和」與「同」的分別是,「同」中無「異」,「和」中卻有「異」;使每件事物內有各種恰好的分量,就是「和」,這就是「中和之道」。

葉公超教「大一英文」,他對才華過人的錢鍾書說:你不該來清華,應該去牛津。

錢鍾書說過一個這樣的笑話:卧車上有人鼾聲如雷,吵得大家不能入睡,想要報復;誰料清晨卧車門開,走出一個美貌少女,各人都擁上前去獻殷勤。《圍城》一書,充滿這樣的幽默。

吳宓上課,學生的座位有一定的安排,不能亂坐。但他卻特許本來分隔而坐的一對戀人,坐在一起。作者稱之為:「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」。

趙詔熊教《莎劇》,比較《羅密歐與朱麗葉》和《安東尼與克柳芭》〈即《埃及妖后》〉,說前者寫的是青春戀,後者寫的是黃昏戀。作者謂其一語中的。

潘家洵是翻譯名家。當時,學生愛打橋牌,頗浪費時間,他就把BRIDGE,譯為「不立志」,音義俱妙。

作者稱陳福田有嚴格的世俗精神。一次聽演講,因內容不精彩,他沒有鼓掌,陳就當場批評他不懂禮貌。

一九九七年九月四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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