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2 關於《莫斯科日記》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 司徒華

關於《莫斯科日記》

《羅曼‧羅蘭遺作》在報章刋出後，不久，報社轉來了一位讀者贈送的《莫斯科日記》影印本。內附一短柬如下：「華叔：你在專欄提到的《莫斯科日記》，我有一本，惜未便相贈，唯有影印予您一讀。保重！並祝健康、快樂！敬重並默默支持您的無名氏。」

全書近二百頁，單是影印，就費了不少工夫。我翻了一翻，指尖分明地感覺到，這位無名氏的盛情和心血的溫熱。謹在此衷心致謝！

　　這不是「漓江出版社」，而是「上海人民出版社」印行的，九五年十二月第一版一萬本，九六年四月第二次印刷，也是一萬本。看來，這書在國內已有兩種譯本，單以到手的來說，出版後不到五個月，便加印一萬本。這樣較嚴肅的書籍，竟有這樣的市場，使人感到微茫的希望。

我首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錯誤。羅曼‧羅蘭並沒有「不久便逝世」。他是經歷了歐戰，直到巴黎光復後，在四四年十二月三十日逝世的。我為甚麼會有這樣的錯誤呢？年輕時看書留下的印象，三六年三位著名作家逝世，他們是魯迅、高爾基和羅曼‧羅蘭。前二者是的確的，最後者卻誤記，到底是誰，現在已記不起，亦無暇去翻查了。

三六年，羅曼‧羅蘭訪蘇的次年，斯大林發動大清洗，與羅有深厚感情的布哈林，也在被整肅之列。羅曾多次致函給斯為布求情，都毫無回音。羅雖然反對清洗整肅，但始終沒有公開表態。

羅的再婚太太是蘇聯人，二九年經高爾基介紹到法擔任他的秘書，三四年兩人結婚。羅的一些文壇老友，因羅對清洗整肅沒有公開表態，就指他的太太是蘇聯的間諜，他受到她的影響利用。羅因此與這些老友絕交。

因年老不便離開，羅的晚年在德治下度過，但終於看見了納粹敗亡。我想，他的晚年是痛苦的。假如他看見了今天的「蘇東波」，將會怎樣呢？

一九九七年六月六日